看不出是十万的十万,微博@小古_o皿o 太太的AI十代梗,擅自做了衍生脑补,一个关于等待的故事。
写的时候基本在通宵所以微博贴的版本重复词汇和语病都特别多,这次修完了重贴……_(:зゝ∠)_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全篇都是脑补、bug、OOC与强行冷笑话,祝阅读愉快^ ^!
旅人札记:AI Judai-001
十代是在一片大厦的废墟里看见那个机器人的。
那个机器人——说它是机器人好像有点不恰当,因为它已经被锈蚀得几乎失去了形状。千百年的时光毫不留情地把它啃噬得千疮百孔,它的外壳只剩下了几片黏在身上的油漆,本应有的造型也变成了一小堆看不出是什么的碎末。唯一能把它和周围的砖石土块区分开的只有金属胚胎上红棕色的锈痕,十代只是轻轻抹了一下,那些锈痕就伴随着一大块腐蚀严重的外壳掉了下来。
它看上去根本就是一块大型垃圾。十代这么想着扶了扶背上的包,伸手敲了敲机器人勉强看得出是头的地方。旅人在千百年的前行中早就把对周遭环境的兴趣消磨殆尽,这世界也已经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能引起他的注意了。但他却不知为什么十分介意这块连屁股在哪都看不出的废铁,这让他自己也有些迷惑。
而就在他刚把手放下的一瞬间,机器人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然后它发出了一阵滋滋的电流声,无规律地摇晃着身体,好像一个刚从长梦中苏醒的人类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一样——
“您好,很高兴见到您,Judai-001为您服务。”
嘶哑的机械音从它喉部的外放音响里传出。这台音响听上去也坏得差不多了,不然它应该会发出和人声别无二致的声音。十代记得这种技术,几百……还是几千年前,这可是万丈目集团开发出的专利。
旅行者并没有因为这个突然复活的机器人感到过于惊讶:他见过的东西太多太多,早就不会因为这种事被吓一大跳。他只是对机器人点点头,然后盘腿坐在它面前的地上开始休息。现在离太阳升起还有两个小时,不出意外的话天一亮这个机器人的剩余电量就会用光,他也没必要因为一块会说话的铁皮耽搁太久。
但那个机器人却明显不想让他就这么安安静静坐着。它眼里的摄像头转了几圈,最后定格在十代的脸上,咔嚓一声给他拍了个照。这一下让它身体里某个控制闪光灯的按钮崩了出来,不过机器人没有理会这些。它只是动弹不得地瘫在一堆倒塌的砖石瓦砾之间,只有眼睛里的摄像头直直朝着十代的方向。
“……”被盯久了还挺渗人的……十代忍不住往远缩了缩。
“您好,我知道您。”那机器人却先开了口。“您是游城十代,我的数据库里,有您的资料。”
“没想到我还挺出名的。”十代揉揉鼻子说。他已经很久很久没和什么人说过话了,虽然这个机器人看起来有点可怕,但它拥有聊天功能这件事还是让十代十分惊喜。
“我的主人,经常提起您,我也经常,看您的比赛记录。我知道您。”机器人又重复了一遍,“您就是,主人照片里,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决斗者,我知道您。”
十代愣了一下,有些好笑地转过头看着那个机器人残破的身体:“我可不觉得我长得很像一块铁皮——你以前难道是按着我的样子做出来的吗?”
“是的,主人,创造我,我是Judai-001,我知道您。”
机器人毫无波澜地说道,刺耳的电流声依然在它体内流动着,听得十代一阵牙根发酸。
“你的主人还真厉害……难道是我的粉丝?”十代笑了起来,他开始觉得这个机器人也没外表看起来那么瘆得慌了——“不过我可没留下过什么出名的痕迹啊,除了在学院里的时候。当初帕拉多克斯说出我的名字时我还感觉挺荣幸的,你知道的,学院外面可没几个人知道我叫什么。”
“我的主人,很厉害。”机器人断断续续地说着,感觉好像下一秒就要关机熄火似的。虽然它也确实马上就要关机熄火了,离太阳升起只有不到一个小时,它的电量也早就见了底。“他一直,在等您。”
“等我?”
十代疑惑地抓了抓头发。他在脑子里里里外外刮了一圈,却对什么人在等自己这件事完全没有印象了。他走的时候无牵无挂,大家都用自己的方式给他送了别,却没有一个人当面告诉他自己会“等他回来”。而因为这些挂念没有一个说得出口,所以粗神经的决斗者也没有认为自己身上背着一定要回去的约定——他的旅途也实在太长太久,普通的人类不可能等得住他。
“主人,一直在等您。”机器人回答道,“但他认为,您不会回来,所以他,创造我。”
“……造了一个和我一样的机器人啊。”十代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那家伙是谁,不过这个做法……真傻。”
“为什么,傻?”
“因为替代品永远都是替代品,如果你的主人真的那么想等到我,那造一个机器人只会让他更痛苦而已。不过你应该不懂这些吧。”
经历了时光的旅行者这么说道,他转过头,有些怜悯地看着废墟里几乎要散架的机器人。“我知道这么说很失礼,但你或许从开始就不应该被造出来。”
“不,我应该,存在。”机器人又闪了闪眼里的摄像头,“我在主人身边,直到他死去,而你,不在。”
“……”十代被噎了一下,只好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我知道,我不在。我从开始旅行那一天起就没有在任何人身边过。”
“但主人,不看我,只看你。”机器人滋滋啦啦地说,“我只是,替代品。”
十代沉默了一会儿。
他不知道这个机器人来自哪里,但却隐隐感到它的主人是自己认识的某个家伙——除了他以外也没人会这么做。但他并不想亲口承认这些,十代有一种感觉,好像只要自己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就不得不面对几千几万年前那个人的怒气和思念,和对方穷极一生等待的时光。离开的日子越久他越不愿去想这些,寿命差距带来的历史遗留问题即使在十代眼里也太沉太深,甚至让他本能地想要逃避。
“你还记得你的主人到底是谁吗?”
“我的主人,没有给我输入,关于他自己的,数据。”机器人又发出了几声滋滋的电流音,“但我,记得他,喜欢黑色。”
“他让我叫他,先生。而且教我,决斗。”
“我赢了,他生气;但我输了,他又会,好像很想哭。”
“主人打我,但是不疼。”
“主人,经常,骂你。”
“但我知道他,我也知道你。主人爱你。”
十代终于无法再继续装傻下去了。那个经常穿着黑色风衣的影子像某个咒语一样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他记得那个人,高傲又缺乏常识,总是和他抢炸虾、决斗从来没赢过却屡败屡战、嘴上说着烦得要死做的事却比谁都温柔——
“他一直都把你当成替代品,你就不觉得难过吗?”旅行者轻声说。
机器人又发出了一阵长长的杂音。因为电量不足,它的声音越来越低,十代只有努力竖起耳朵才能勉强听到对方说什么。“难过,不在,系统设定内。”
“主人说,我不是您。所以我一直,努力学习,想和您一样。”
“但我依然,不是您。”
“我现在,很开心。”机器人说,它的声音已经小得快要听不到了。“我等到了,主人没有等到的,您。”
“您回来了。”
最后一个简短的句子伴随着嘈杂的电流声戛然而止,太阳正从东方缓缓升起,浑浊的光芒洒在机器人已经不会动弹的身上,就像从前的无数个日出一样。不同的是这次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机器人再也不会因为等待着某个人而再次启动,旅者也第一次回过头审视起了自己一直不愿面对的那些东西。
旅人缓缓站起身,向那堆已经变成真正废铁的残骸深深鞠了一躬。
“虽然已经太晚了,但我还是要向你——不止向你,还有你的主人、我所有的朋友道歉。”
“真的很抱歉我一直没有回去。”
“对不起。”
十代轻声说着,好像害怕再次惊醒这个等过了太久时间的机器人。等待是世界上最累的事情,而这架机器已经等了他几万年。它该休息了——它早就该休息了。
旅行家抬头看了看那轮温吞的太阳,再次踏上了苍老干涸的大地。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