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严肃的冷笑话爱好者,请随意坐。

三十三年好时光

暗表,一个愿望成真的故事。没有考据,看个乐就好。

(0202年了我依然在为暗表落泪)

武藤游戏2020生日快乐!!工作中拼命赶出来生贺,游戏世界第一!

祝阅读愉快^ ^!




三十三年好时光



亚图姆总是热衷于在六月的这一天去冥河边做人间观察,所有人都知道原因是什么,但大家都十分默契地配合着他的爱好。好在冥界的时间几近停滞,各种事务也不像地面上那么繁忙;亚图姆总能在这一天留出空闲与蜿蜒的河流相伴,并专心致志地注视平静的水面上浮现出的、他熟悉之极的身影。

武藤游戏会在这一天做很多事。在例行的比赛和练习结束后,他往往会在晚上回家时被纸礼花炸开的声音吓一跳,然后接受朋友们的轮番祝福。去年的生日会上城之内不小心喝醉了酒,兴高采烈地霸占着骰子和桌面死活不愿松开。他宣称一直要到扔出不需要的数字才把决斗用的桌子还给别人,大家便看着他表演了一个多小时百发百中掷骰子魔术。

直到孔雀舞忍无可忍地把他拎到一边醒酒喝茶。

这件事成了亚图姆其后好几个月的快乐来源,他每每想起游戏那无奈的表情都会忍不住失笑,一度让马哈德以为王终于无聊到精神失常,紧张地拉着他决斗了好几天。

而今年——亚图姆笑着望向一片平静的冥河,等待着游戏的脸像他习惯的那样出现在面前。

出乎他预料的是河中并没有和平常一样很快浮现出游戏的情况,亚图姆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眼前却依然只是泛着波光的粼粼水面。

他的笑容逐渐消失在脸上。某种焦躁开始侵占他习以为常的时间,他伸手拨了拨水面,只是让河水漾起了一圈圈向外荡开的涟漪。王不禁有些急了,他不顾形象地往冥河边探身出去,想仔细寻找搭档的踪迹,忽然身子一歪,重心不稳地栽进了河水里。

往日清浅的河水在这一刻却像藏着巨大的漩涡,亚图姆只觉得眼前一黑,便被水流卷进了不知什么地方。

 

 

*

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身处产房,一位美丽的女人似乎刚刚结束生产,正疲惫地躺在床上休息——这让亚图姆结结实实吓了一跳:他可还没想着要重新回到人世间呢!但还没等他做出更多反应,一声轻轻的笑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一个圆圆的、粉红色的肉球躺在母亲身边的小床上。那个肉球刚刚结束出生时的忙乱,这时正摊着两手被裹在襁褓中。他的眼睛较一般孩子睁开得更早,与实在称不上好看的、皱巴巴的身体不同,是某种明澈而透亮的深紫色。亚图姆被熟悉的颜色吸引,弯下腰去好奇地凑近那小小的孩子。

婴儿粉色的小手向他的鼻尖探去。还未长大的决斗者高兴地对他未来的半身表示友好,如同亚图姆看着他那样,他也紧紧盯着亚图姆的眼睛。他挥舞着手试图抓住亚图姆的头发或者睫毛,仿佛深知对方停留的时间短暂,想要让某位已逝之人再多留下来几分钟。

亚图姆闭上眼睛笑了起来。他任由那小小的肉球向自己挥手,让那属于生者的身体一遍遍穿过自己的魂灵。孩子获得生命的那一刻应当是温暖的,他无法与那份温暖相触,但他确实感觉到了温暖。

 

*

世界在孩子因为无法触碰到他而开始大哭的那一刻陡然旋转,亚图姆只能紧紧抓住婴儿床的围栏,免得自己被甩飞出去。当一切终于停歇时,他看见面前有一个正在专心致志地堆沙子的小朋友。那孩子不过三五岁的模样,发型却像烫染过似的长成了一个小小的海星型。这理所应当的感觉让亚图姆不禁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大海星,果不其然。

没有人和五岁的武藤游戏一起玩。习惯于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小朋友身边自然总是少一拨拥趸,好在那时的武藤游戏也不在乎这个。他只是小心翼翼地把面前的沙堆修成漂亮的圆形,抹平表面,摆上用模具做出的小动物,最后在上面插了几根小小的树枝。亚图姆坐在他旁边看了好一会儿儿童艺术创作过程,直到小朋友抱着手臂得意地松了口气,转过头对他解释道:“这是我的生日蛋糕!”

“生日蛋糕?”亚图姆仔细观察那个饼状的沙堆,颇为欣赏地点点头:“我看出来了,你手真巧。”

“今天是我的生日,晚上我就能吃真正的蛋糕了!”孩子似乎很少得到这样的肯定,有些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手上的灰土在脸上抹了好几道污渍。但他脸上的表情却依然轻松而快乐,他炫耀似的指着那个简陋的蛋糕,给亚图姆一一介绍:“这是兔子,这是棉花糖怪物,这是魔术师……”

亚图姆笑着听小朋友的解说,他伸手想给游戏擦擦脸,却被逐渐接近的打闹声打断了动作:一群在玩打仗游戏的男孩声势浩大地跑了过来,他们似乎把游戏堆砌的那个“生日蛋糕”当做了目标,在他周围大声嚷嚷着闹了好一会儿。亚图姆站在游戏与那群孩子中间,试图隔开这片混乱可能对小小搭档造成的伤害,但其他人却如他所料根本看不见他。而他们也不约而同地无视了生日蛋糕的真正作者,游戏窘迫地在男孩中间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还是在他们离去时认命地叹了口气,踢了两脚那个已经被踩坏的沙子蛋糕,让它和沙坑里的其他东西融为一体。

“他们经常对你这样吗?”亚图姆有些生气地问道。如果不是灵体状态,现在他已经冲出去找那些臭小鬼兴师问罪了——但现在的情况让他对那些孩子也无可奈何,只能先以保持小朋友的心理健康为目标,在武藤游戏身边当个临时的知心大朋友。

游戏点点头,又摇摇头:“没关系,我每天都能用沙子做很多东西,只是一个蛋糕而已。”

“但那很重要!”亚图姆义愤填膺地攥紧了拳头,“你做的那些东西都很重要,这个蛋糕更是——今天是你的生日!”

小海星愣了一下:“谢谢你,大哥哥,但是……”

亚图姆鼓着脸,在身上胡乱摸索了半天能给小朋友留下的生日礼物。他现在开始无比痛恨埃及人只穿罩裙和腰带的服装习惯了,虽然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东西能不能切实留给游戏,但一点小礼物都拿不出来的感觉对王来说还是糟糕无比。而冥界住民身上更不可能带其他多余的物品,于是他便这样满脸不快地摸索了大半天,最后只能从手上摘下一个造型夸张的金饰。

王郑重其事地把金饰摆在游戏面前的沙坑里:“生日快乐。”

小朋友惊讶地看着逝去已久的少年,他没有去拿那个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饰品,而是忽然伸出手,像对方想给自己擦脸时那样拂了拂亚图姆的下巴:“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伤心?”

“……”亚图姆张了张嘴,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他只能微微低下头与那个孩子对视,相似又不同的紫色眼睛彼此凝望,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

他再次被世界的漩涡卷走时看见的是五岁的武藤游戏惊讶的脸,他对他伸出手,却只抓住了空气。让他感到遗憾的是自己放在沙坑里的那个金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风化枯萎,很快就变成了和那个生日蛋糕相同材质的细沙:逝者的礼物终究无法留在生者的世界里,他只有短暂的陪伴能赠予那孤独的孩子。

亚图姆站稳身体,发现自己在一所中学的教室里,不远处是十四岁的武藤游戏。他正紧紧皱着眉头摆弄手中的黄金积木,那个三角形已经初具规模,却仍然有一大片需要填满。和他五岁那年一样,武藤游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丝毫不在乎外面的喧闹和打扰。有人趁他专心时偷偷往他的桌子上倒胶水,在他附近聊天的杏子很快发现了这个低级的恶作剧,愤怒地追着那个调皮的学生跑出了教室门。

而武藤游戏本人对这一切都不为所动。

亚图姆悄悄走到他身边,想看看他的努力成过如何。游戏专注着手中的积木,头也不抬地说道:“请不要打扰我,还差一点就能做完了。”

他似乎把亚图姆当成了某个想要来恶作剧的同学,连一点多余的关注都懒得给对方:他对此颇有经验,一旦他再多搭理其他人,接下来就肯定是更多得寸进尺的恶作剧。于是他索性不抬头也不看什么人,只是一心扑在手中的积木上。

“不会的。”亚图姆看着游戏的样子有些失笑,但这也给了他更多时间和空余去观察少年——十四岁的武藤游戏看上去比十六岁的他还要稚嫩些,发育较慢的他脸上还有没来得及褪去的婴儿肥,在教室里几乎像个格格不入的小学生。唯独他摆弄积木的手指灵巧、专注于手中活计的目光认真,这点在亚图姆被他唤醒之前就没有变过,也在亚图姆离开他许久之后仍然存在。

黄金积木的其中一块终于咔哒一声扣在正确的位置,武藤游戏伸手在摆着积木碎片的桌上摸索了一会儿,却因为眼睛没有看着桌面而好几次都摸了个空。亚图姆眨眨眼,拨了拨正确的下一块拼图,让它准确地落在游戏手里:“今天是你的生日吧?记得早点回家。”

“谢谢。”游戏拿起那一块碎片,礼貌地回答,目光依然认真地盯着手里的半成品。但他很快怔了一下,意识到有地方不太对劲——

上课铃在这时恰好响起,武藤游戏放下手中的积木抬起头,发现自己身边空无一人。

 

*

再次回过神来时亚图姆终于有了个坐的位置,他坐在决斗场第一排的某个空位上,看到台上的武藤游戏正在决斗。明亮的灯光打在意气风发的决斗王身上,武藤游戏看着手中的卡片,目光忽然有意无意地向他所在的方向扫来。

亚图姆愣了一下。

“游戏先生在看这里啊!”他身边有个棕色头发的青年吵吵嚷嚷地叫道,但那青年很快被另一位同伴捂住了嘴,小声警告:“游戏先生只是在看他留的专座而已,没看你!”

专座?亚图姆左右看了看,很快反应过来那个“专座”正是自己坐着的空位。台上的武藤游戏已经开始了下一回合的布局,而亚图姆习惯性的决斗脑也让他暂时抛下了其他一切、专心看起游戏比赛来——这是2020年的某场赛事,他本来应该在冥河里看着对方,而现在他来到武藤游戏成长的现场了。

 

*

亚图姆眨眨眼睛,一时还没能从游戏胜利的欢腾现场回过神来。周围已经回到了他熟悉的冥界风景,他坐在冥河边望着水面,仿佛方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境。

只是水面上很快就和往常一样出现了游戏的身影,他正如他看见的那样聚着决斗优胜的奖杯,脸上带着自信却温和的笑容。然后他看见游戏回到家里,游戏打开门,游戏和从前的十几年一样被纸礼花吓了一跳。众人拥着他去切蛋糕时已经长大的决斗者仍在微笑,他看着蛋糕上的蜡烛顿了顿,忽然开口道:“我今天看见亚图姆了。”

人间和冥界的人同时竖起了耳朵。

“我看见他坐在我给他留的位置上,他看着我决斗,还为我叫好,我想这不是梦。”

“或许是我去年许的愿望实现了吧,”他接着说,“我许愿他能见证我继续成长,虽然许过那个愿望后我总有一种错觉……我好像在刚出生时就看见过他了。”

 

 

 

*

冥界停滞的一切十分容易让人失去时间概念,对亚图姆而言尤其如此。他三千年前的日子过得格外惊心动魄,三千年后获得的时间又过于短暂。生与死的反差相当强烈,这很容易让他在日复一日的死后世界里陷入某种过于平静的倦怠之中。于是逝去的少年总是想多看看活着的少年,活着的少年也一如既往地慷慨分享自己的生命。但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份彼此的强烈思念如此不谋而合,以至于它以愿望的形式同时降临在了两个人身上——

“他看到我了。”三十三岁的武藤游戏笑着说。

“我看到你了。”十六岁的亚图姆跟着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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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漫画完结时(2004年)游戏17岁来算,到今年他已经33岁了,也是标题《三十三年好时光》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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